凝心在暖花阁醒来的时候还未发觉有什幺不对，她昨夜生辰饮了酒醒得迟，头昏脑涨，现下未发觉她房内并不是清凌凌的素净布局，床头那把她十分在意的断剑也不在。

直到贴身侍女惜玉端着水盆进了门，唤道：“姑娘，该起身了。”

她这才愣住——姑娘？

她擡眼打量惜玉，清秀稚嫩的一张脸，十三四岁的模样，脆生生地唤她，不是跟在她身边已久老练沉稳的模样。

她明明已过桃李年华，昨夜生辰方满二十五岁，早已习惯暖花阁上下都尊称她一声姑姑。

而此刻惜玉却叫她姑娘，她懵然不已，还当自己未酒醒，目光落在精致的房内，锦帐屏风，高床软枕，端得是她旧时喜爱的奢靡华丽，她心下大惊，忽然猛地转头一瞧，床头空着。

镜顽的剑不在了。

“惜玉！”她失声叫道，手颤抖地伸出：“我的剑呢？”

“姑娘，什幺剑？”惜玉赶忙上前搀扶住她，见她神情凄楚，也是十分不知所措。

“我定是还在梦中，还在梦中。”凝心喃喃道，就要倒下再度入眠。

惜玉却急了，一把拉住她道：“姑娘莫不是魇着了？可不能再睡，姑娘应该准备准备了。”

凝心这才睁眼，怔怔问道：“惜玉，这是哪一年？”

“姑娘，如今是景尧八年秋呀。”

凝心这才猝然起身，快步走到妆台前，拿起铜镜一瞧，镜中女子玉颜花貌，两颊微酡，似秋水芙蕖，眉眼却是十分青涩，身上还松松垮垮地穿着她早已厌弃的红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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