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正文-----

若说姚涵之，其实生得并不出众，不比敏月若秋两个小美人胚子，甚至比不上婉儿，若是卸了妆容，就现出黄黄一张瘦长脸，神色疲惫，眼圈乌青，奈何她实在是会奉承打扮，上了脂粉珠翠便光彩夺目，一张利口嬉笑怒骂，把人又拉又打，磋磨得心痒难耐。她做了五六年大生意，来来去去，固定了好几个熟客，拉了个沈腰潘鬓的施云生来，她自己的一个风流老客便吃起醋来。

这位也是官家少爷，姓谷，名光辰，家中行六，人称六少，上头恰有一个继承家业的大哥，四个姐姐，正是个老来幺子，父亲管得严，听说他年少荒唐，就少给零花进项，母亲的贴补也不够他几个时辰的开销，谷六少除了刮刮姐姐的地皮，打打哥嫂的秋风，就做起设赌卖烟的掮客生意。他吃起施云生的飞醋，就要大大地刮他一次才肯罢休。

姚涵之自然没有什么不依的，话里话外引着施云生去赌，又拉着云生抽鸦片烟，有了大烟瘾，处事自然没有从前那样干净清明，除了一二次小赢外，无不大输特输，一算，小半个月已输了五六千洋钱，姚涵之与谷六少四六分账，净得了一大注横财。谷六少更买了两只红宝金刚石的戒指，一人一只戴在指上。

云生少了一大笔款子，颇觉得没趣，为了平账，不得不去了湖州一带贩丝贩茶，涵之得了钱，哪里还管他是生是死，只是照例滴了两滴泪，说了许多不舍相思之情，送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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