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

-----正文-----

他的小哑巴小傻子如今又变成小瘸子了，还是武功尽失苟延残喘的那种。

李孤好像从来不在乎自己身上这些伤残的模样，只有孙稷在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直到那次，孙思邈拍着他的肩对他说，就让他屋里那位剩下的每一日都好好地开开心心地过吧。

孙稷哽咽着拜谢了，目送着裴元和孙药王离开，在宽大的袖后藏住真实的表情，按下翻滚的感受，这才拢袖回屋。

小小的满是药香的房中，李孤正坐在床上，伸手去捧窗格间落下的日光，那温暖的色彩仿佛拥有力量，沉沉地落在那人苍白的皮肤和枯瘦的腕间，微微淡去了那些青乌与伤口，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新的健康的气息。

不知何时开始，孙稷的悲喜都只系于这个青年身上，并随时被他所牵动。一如现在，在看见李孤的那一瞬间，孙稷的伪装都粉碎消失无踪，那些悲伤和泪水克制不住地涌出来，淹没他剩下的所有未来。

而李孤却只在听到他的动静后转过头来，微笑着对他展开双臂。

孙稷绝望地闭上眼，任由自己扑进傻子的怀抱，放声痛哭。

李孤极其温柔地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脊背，用下巴磨蹭他的脑袋，喉间哼着不成声的小调，面上平和淡然。

仿佛在那一天哭尽了所有，孙稷比李孤迟上太多地接受了这个命运，他开始学着每一天都去开心，也在每一天都哄傻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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