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朕瞒你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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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有靴子踏上积雪的声音，这个步伐很沉稳，很熟悉，很好分辨；说话的声音亦很沉着，冷冷的有些傲气，不甚听得出感情的起伏。远远的烟火在他身后绽开，雪花扑朔朔地落，他的眸光随着积雪的反射忽明忽暗。

这是我们这一年的第一次相见。

沐钧身披黑色斗篷，自茫茫夜色里走出来，他拿着一副对联——云轻刚贴上去的：“朕就要这一副，开个价罢。”

我只觉千万种情绪自胸中来，半晌竟憋出一句：“陛下大年初一撕人对联，恐怕不吉利罢。”

沐钧冲我一笑，不急也不恼：“宋先生你再看看，这副废联，还用得着朕亲自动手吗？”

我接过来一看，却是我写错的那一副。

“归”字少一笔，正是“须归”。

孟镇英忽然骂骂咧咧地从内间里出来了，胳膊底下夹着小全的脑袋，另一只手伸到领子里清理雪渣子，火气很大，是刚被吵醒的模样。

小全哭丧着脸拿我当救星：“爹！爹！救我！”

孟镇英破口大骂：“熊孩子，你叫爷爷也不管用，你——”

骂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陛下正慈爱地揉着小全的脑袋：“你几岁了？你娘亲叫什么？”

我：“……”

孟镇英：“……”

大概天子的威严对这种鬼都嫌的小孩是无用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全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鸡蛋大的雪球向尊贵的陛下劈头砸下去，雪球在挺直的鼻梁上碎开，他猴子般窜了老远：“叔叔碎碎平安，岁岁平安……”一溜烟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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