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常

-----正文-----

何清僵硬地合上喜帖，缓缓地放到茶几上，近乎麻木地继续打扫着卫生。

灰飞起来，有些进了眼睛，觉得疼，一眨眼泪就出来，可他不想抬手去擦，任由它顺着脸颊流下来，再滴答滴答落到地上。他就这样忍着眼睛的难受、视线的模糊，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磕磕碰碰多少次，被桌角、门框、床脚撞得身上一块青一块紫。

可这些都不痛，一点都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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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何清缩在卧室里，身上披一条毯子，在电脑屏幕幽幽的光中发呆。

手边的一杯水几乎没有动过，他嘴唇干裂，眼下青黑，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从战争中逃离出来的难民，狼狈得无法见人。

坐在椅子上断断续续地睡，几天也没休息几个小时。一合眼就是鲜红的喜帖，穿着婚纱的新娘，还有晏眠和一个面容不清的女人亲吻。从梦中惊醒又盯着面前的电脑桌面发呆。

这个状态和他当年刚出国那段时间一样。那一个星期何清瘦了近十斤，最后被房东阿姨硬拽去洗脸，他看着镜子中皮包骨的自己，慢慢就和病床上的爷爷重合了。他是不是也要活不下去了？他可不可以也去死？

这次没有晏眠站在身后，紧握他的手。

他突然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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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时早已没有了晏眠的联系方式，何清一定会给他拨一通电话，他或许会涕泗横流，哽咽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在晏眠安静的等待中向他说：“我好想你。我后悔了，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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