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于苍白的月光下，蓬蒿烂漫枯杂。长夜之间，黑色的河川奔荡不息，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水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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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于苍白的月光下，蓬蒿烂漫枯杂。长夜之间，黑色的河川奔荡不息，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水草的清香。年轻的母亲坐在蒿里，为她的孩子束发。

她固然美丽，只是朱唇紧抿，眼中幽怨暗生。萧疏寒如一只羽翼未丰的幼鸟，恹恹地蜷在她的怀里，任由她的云母梳子掠过自己的鬓角。梳子是萧夫人的随身物，熏着清淡绵密的水仙香。她本惯爱蔷薇香，可惜小公子多病缠身，闻到浓烈的香气便要呕吐。然而即使是这样淡的香味，仍旧让萧疏寒轻咳了两声。萧夫人便用她柔软素白的手轻抚他的脸庞。那是很温暖的，是独属于母亲的温暖。只是落在他面颊上的眼泪冰冷，让稚嫩的孩子心中也有懵懂的预感：他将要失去这份温暖了。

他不苟言笑的父亲捧来衣饰，把他从母亲的怀里抱起，为他一件件地穿衣。于是萧疏寒像一个洁白而冰冷的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弄，任他套上月白的深衣、描银梅花纹的外罩，以及宽大厚重的披风。这些裁剪精细，绣有金银丝线的璀璨衣饰下，将幼小虚弱的躯体与苍白稚拙的灵魂不分你我地裹在一处，襟前还有母亲的眼泪和父亲挂上的长命锁。

他们似乎是在哭，又似乎是在笑，神情的含义已超出了孩子思考的范围。父亲把他放下来，地扳过他的肩，叫他往前看。母亲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推离又像是挽留，最终还是如同船翁推动自己的小舟，将他轻轻推向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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