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一千面镜子

-----正文-----

我后来常常梦到那个瞬间。

那天她穿着白毛衣，粉裙子和棕色皮鞋，拎着我送她的蝴蝶结包，看上去又乖又漂亮。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凶过。她跳起来扯着一个alpha的喉咙就咬下去，咬到他脖子出血，还用指甲抓他的眼睛。周边的alpha都被这阵势吓得慌起来，他们本来就不过是被花钱请来折辱我的乌合之众，如果不是趁着我在市中心，而且因为轻信朋友而毫无警惕性，本来就不会得手。现在他们急急忙忙地想把她撕下来，想逼她张开嘴。张嘴啊，怎么就这么倔？她从小就很乖，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是她受伤呢？

梦境常常在这个地方发生混乱，好像我在静室独坐，面对被打碎的一千万片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一个小小的她。一个在某个黄昏的下午背对着我说“我……我就是不喜欢你那些朋友，我也不想你和他们多接触”；一个抱着书本对我微笑，睁着一双天真温柔的眼睛；最后一个她垂着脸，血从额头滴到睫毛上，滴答，滴答，像钟声在安静地敲。远方有人在哭泣，混合着蹩脚的小提琴声。一切都是糟糕的，甜蜜的，混乱的，每片镜面上都沾着血和眼泪，弄污了她的面庞。梦境的尽头，有人在轻轻对我说话：“右耳已经完全失聪了……原因不明，还需要进一步进行身体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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