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正文-----

温文的踝关节不是第一次错位，医生给他上了小夹板并缠上了绷带固定，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以后会习惯性脱臼。

正当谨遵医嘱躺在床上的温文无聊透顶时，秦小元终于想起了当初的承诺，来给他师傅送画册了。拓本画册按比例缩小，内容依然精美，大师就是大师，颜色的处理和静物的构图堪称一绝。

温文叼着根棒冰，食指在背心上蹭了蹭，揩掉滑腻才开始翻页欣赏起来。他翻的很快，因为跟着沈矜跑过太多展览馆，莫道尔的真迹大部分都看过。浏览到那幅《春》时，视线也没多停留，直至最后一页——

女人穿着白色蕾丝长裙，慵懒躺在沙发椅里，小腿有些可爱的肉感，光脚敲在茶几上，左手抚摸着腹部，目光温柔缱绻，好看且要命的熟悉。

记忆深处的海啸席卷而来，那些当时以为不在意的细节，现下都化为了钝刃，片片割寸，伤不感痛、痛时已深。

秦小元唆完了一整根冰棍，甩了甩手，“啧，漂亮吧！不过你没机会了，这人可是我舅姥爷的缪斯女神，画这幅画时，仙女已经怀孕了~”

温文抬头，“葛灵？”

“靠！师傅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她是我妈妈。可话到嘴边，终是又被他咽了回去。

温母去世的过早，温文天生情感缺失，当时的悲伤微乎其微，周围的人却在他的成长轨迹上孜孜不倦、一路给他灌输“正常的概念”。就连心理医生，也在测试题目时暗示他不正常，他们都说——温文是压倒他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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