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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原彤今晚又有约会。

她站在镜子前摆弄短裙，齐裆的长度，弯腰就露出肉色打底，还有那件升到下胸线的短上衣。她嘴里哼着歌，搔首弄姿的，发现两个月前在便利商店买的漱口喷雾用完了，就撕了一片原莱偷藏的口香糖嚼，嚼一会儿又吐掉，然后再撕一片。

原莱很想告诉她别动他的东西。他讨厌她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昨晚她偷翻他的作业册，故意在纸上揩了两道指印，原莱气得哭了很久，由此也讨厌起她的指甲。但在这种时候他只要说话，原彤都会拿东西丢他。用她的话说，他是打扰了她培养情绪。原莱很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总是搞不懂原彤的，她是天底下最大的秘密。

很不巧的是今晚有客到访，楼底吵吵嚷嚷，大概是上门商量租金的租客。原彤溜下楼没多久，甩着小包慌张跑上来，边跑边脱衣服，短裙半天蹭不掉，捋在腰腹，其余的全部踢进床底。她就像条在水桶里打跳的鱼，噗通一下摔进被子里。

不过一会儿，陶菁菁上来了，上去拉扯原彤的被子，手摸进去拽她的衣服，原彤痛得大叫，学着书里教的话，骂陶菁菁是法西斯主义。

原莱趴在床上看小人书，前两天从路口摊前买的，有花花绿绿的封面，后桌同学神神秘秘地塞进他背包，要他回家悄悄地欣赏。原莱不懂他的“悄悄”该有多隐蔽，左思右想，拿学校统一发的卫生手册挡着，小人书夹在中间，他埋头去看，看到的是片黑乎乎的云。拉开一点，原来是个女人。再近一些，是片女人的云。他懂了，这是一片黑乎乎的女人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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