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橘子

-----正文-----

之后的日子还是跟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分别，除了停止了对那个便宜徒弟的训练。不过他还是跟着我，首领觉得他还需磨练一段时间，我也不反感身边有个听话的跟班。

他不多话也不烦人，还是个合格的徒弟。他会挨个酒吧寻找，把醉倒的我扛回来；会赶来花街送钱，替我摆脱小姐姐们的敲诈；会默默地坐在我身旁，听我吹牛不打草稿。他还会在我射击时，替我注意敌后；会在我布局时，与我里应外合；会在我结束时，与我共同逃亡。

他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他伪装，他使诈，他助纣为虐，他杀人如芥。

他本质绝对不是一个坏孩子，但在我身边，他只能做一个坏孩子。

有次我去很远的地方做任务，他和我静静地坐在火车包厢里。他为我剥着从路边老婆婆那里买来的橘子。在他莹润的指尖下，包厢里很快弥散开橘子的清香。

“我和你都不喜欢橘子吧。”

这个确实，我和他都讨厌剥皮要润湿手指的水果，指尖的滑腻让人难免想到血液的触感。虽然相去甚远，但也足以令我厌烦，不知道他的原因是否和我一样。

“她早点卖完可以早点回家。”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说过他不是一个坏孩子，我刚刚开口也只是想抱怨而已。

他把橘子递给我，我看了一眼没接，他悻悻地收了手，我却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他知道我又在逗弄他，干脆把橘子递到了我的嘴边。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我也没太用力攥着他，他这个动作做起来便不大困难。他同时睁大眼睛看着我，透过他那双黑玻璃般的眼珠，我看到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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