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往事逆流而上，不辨今昔。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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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业跌跌撞撞地由人扶着，走回自己的居处。这一晚醉得比以往厉害些，昏昏沉沉的头脑已经容不下思考，就连方才喝酒时的记忆也模糊不清，唯独弯刀还紧紧握在手里，成为仅存的本能。

没有人前来服侍，他独自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卧房的门前。

半梦半醒之间，陆业伸手推开屋门，但见满目的红——

卧榻四周悬挂着红纱罗帐，绸缎扎成的红花装饰在箱柜墙壁，脚下的地板上撒着细细的盐粒与大米，空气中是羊奶与蜜酒混合的香气。

这是他平日里睡觉的屋子，又似乎不是；这是一间新婚夫妻的洞房，而他刚刚与宾客喝过酒、跳完舞，醉醺醺地回来了。

汹涌的往事逆流而上，不辨今昔。

那鲜红的纱帐之后，有什么在等着他。

陆业骤然颤抖起来，女人尖锐的狂笑在耳畔回响，战栗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想要夺路而逃，但手仍旧不受控制地伸出，掀开了那层致命的红纱。

卧榻上的人抬起头，他看到了母亲的脸。

脑海之中的恐惧如烟火般炸裂，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下一个刹那，女人已经一跃而起，将他死死地摁在柔软的被褥之中，冰凉的手指扼上喉咙。

丝绒包绕住的锁链不会发出声响，新婚妻子的尸体瘫在一旁，整间卧房之中就只有女人癫狂刺耳的笑声，伴随着耳畔疾如擂鼓的心跳，共同构成了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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