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见过那只握着画笔的手执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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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予贤枕着手臂，微微侧头往右，面朝巫岳岚的方向。

对方颀长的身形被画架遮挡住一大半，只能看到执着画笔的苍白右手偶尔从画板的边界掠过。白予贤近乎贪婪地以目光去捕捉那只手，他不由自主地幻想：它拾起麻绳来捆绑时该是怎样灵活？它执起鞭子挥舞时的力度又当如何？

——其实他见过那只握着画笔的手执鞭。

三年前的某个夏日，白予贤陪友人参加了一场画展。画展的主办人是某艺术院校的教授，场馆里除了老教授的画作之外，还有他学生的作品。

彼时白予贤站在一个巨大的油画框前细细打量。那是一幅全开半身像，画着一名赤裸的男人，而与众不同的是，画家描绘的是男子的背部。

画面上的男人留有一头黑发，其间隐约露出几点红，像是洒落的花瓣；几缕稍长的发丝轻飘飘地垂落在颈侧，衬着那脖颈格外白皙而修长。男人肩宽背阔，背部肌理细致柔和，脊骨和肩胛骨流畅迷人。在肩胛骨下方，有一小片阴影，而被阴影附着的地方，似乎交错着几道不甚明显的红痕。

白予贤不禁蹙起眉头，心跳好像也有点变快。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往前走了几步，甚至弯下了腰凑到近前——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的激烈争吵声，把他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一名身着灰色西服的男子气急败坏地嚷道，他伸手揪住一个比自己高出快一个头的男人的衣领，仍在嘶吼：“是，教授是偏爱你，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会爬ch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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