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正文-----

40.

等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整颗心都凉透了，赵思凉才起身回家——如果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天上细小的雪花越下越大，像随空撒落了一整片田的棉花。赵思凉太瘦了，厚重的棉衣非常宽松，根本裹不紧他，东南西北的寒风都往他衣服里钻，他只好戴上帽子，双手插进袖口里，环抱住自己。

等等……

他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的帽子跟衣服一样是绿色的，又想起许天下在办公室里跟那个陌生女人的你侬我侬，于是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帽子，任由风雪剐他头皮。

如此这般，赵思凉又觉得自己很幼稚，好在没有镜子，他现在嘴角挂着笑，眼角流着水的奇怪模样，他自己是看不见的。

冰天雪地里，随便吸一口气，鼻腔都会剧烈地疼，赵思凉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被冻缺氧了。

“咯咯……”

“咯咯…咯咯咯……”

神经错乱中，他好像听见那位陌生女人在许天下怀里咯咯地笑，于是他使劲把地上冰渣子踩得“咯吱咯吱”响，好压过大脑内无限放大的幻听。

他甚至可以期待自己可以摔一跤，就像一般偶像剧里拍的那样，主角失恋了，转身准有瓢泼大雨，落脚准会跌倒在地……饶是如此不走心地在雪地里东倒西歪，可他就是摔不了跤。

赵思凉形如走尸般晃荡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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