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白衣再過了一個月才懂得怎麼說自己的名字。

在這之前都是沈飛花在細心的照顧他，一開始他就像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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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白衣再過了一個月才懂得怎麼說自己的名字。

在這之前都是沈飛花在細心的照顧他，一開始他就像初生的小動物，連吞嚥都不太順暢，經常含著一口米粥或湯水，愣是嚥不下去，或是嗆到了直咳嗽。沈飛花疼他，拿過瓦碗，親口餵哺到他嘴裡，讓他本能地吮著，慢慢地學會咀嚼吞嚥。沈飛花又教他自己走路，拿東西，只是梳洗一事卻總是陪著他，兩人赤裸相對的時候，沈飛花總是像第一晚般動作輕柔地替他洗淨身體，然後從脖子揉到腳尖，又捏他的全身關節，問他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他那時還聽不懂，不過隱約知道沈飛花是為他好，乖巧地站在熱氣蒸騰的木盆裡不動不鬧，而沈飛花總會在捏完以後誇他。

洗沐後沈飛花給他穿上袍子，繫好腰帶，拿著木梳把他一頭黝黑長髮用道冠束起，束髮自然不如披髮舒適，第一次束髮的時候，沈飛花才剛鬆手，白衣就伸手把髮簪拔了下來，道冠歪到一邊，頭髮又披了滿肩。沈飛花突然臉色大變，眼眶一紅，提高了聲音喝道：「聽話！」

白衣嚇了一跳，手上的簪子掉到地上，他甚至不懂放聲大哭，只是從喉嚨裡擠出幼貓似的嗚咽聲，無助地看著他。沈飛花摀著胸口，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別的，盯著不知所措的白衣半晌，頹然地放下了梳子，轉身衝了出去，白衣磕磕碰碰地跟著他，只見他在門檻前跪著，一邊哭，一邊左右開弓打自己耳光，白衣看他哭得悽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沒來由的心頭也跟著一陣難過，學著沈飛花抱他那樣，笨拙地伸手從背後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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