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兩人的感情愈來愈好，可是沈飛花的身體卻愈來愈差，斷手的地方當初處理得不好，常常發炎，痛得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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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兩人的感情愈來愈好，可是沈飛花的身體卻愈來愈差，斷手的地方當初處理得不好，常常發炎，痛得像火燒一樣，心病也愈來愈嚴重，夜間時常驚醒心悸不止，冷汗浸透了全身。他自知不妥，每天給自己把脈，寫藥方，跑藥材行買藥材熬了藥喝，卻還是絕望地感覺到病情依然繼續惡化下去。

多年的噩夢又捲土重來，夢裡戰火連天，在滿目瘡痍的戰場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正是他愛了多年的道長，胸口插著一枝長箭，躺在他懷裡，張著口艱難地呼吸著，喉頭發出支離破碎的喊痛聲音，卻只有血湧出來。那一箭貫穿了道子的胸膛，刺穿了肺，拔出來不是，留著也不是，他痛苦得仰著脖子，身體微微抽搐，眼睛卻一直看著沈飛花，半寸也沒有離開過，直到斷了氣，眼睛才慢慢地闔上了，屍體一開始是溫熱的，後來慢慢變冷了，冷得像要把沈飛花的魂魄也凍成寒冰，拘在九幽之下，再不得超生。

又有道子和白衣重疊在一起的夢，冷著臉用長劍指著他咽喉，一張口，兩把聲音一起問他，他說過的話可算數。他竟瞠目結舌，回答不出來，心口一涼，卻是那人劍尖下指，把他的心剜了出來，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熱騰騰的冒著氣，在那人手中突突跳動，心口絞痛之時，又聽得那人兩把聲音一起說：「既然無法取捨，那就把心一剖兩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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