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和你说了，他是个疯子。

-----正文-----

江玺泽醒来的时候觉得脸干巴着很疼，他摸了一把，皴下许多白泥来，想必是昨晚淌的眼水糊在脸上风干了。他躺着，觉得自己该坐起来，坐起来了，又靠床头发着痴，不知道下一步做些什么。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四肢一贯没有力气，他习惯了。

房间一切都很好，碎掉的吊坠也被悉心收拾掉了，像什么也没发生。有人来敲门，轻轻叩三声，再低唤一句“幼昀，你起了吗。”江玺泽就要发抖，好像还有人掐着他的腰发狠，他感觉身上很重，是谁压在他身上？他眼前一阵发黑，胸腔震颤着，呼吸不上来，一阵心悸。窗外的阳光照到他身上，云澌澌流着，外边的街道是孩童放肆的欢笑，江玺泽的嗓子里保留着的却是压抑的尖叫，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语气冷硬，对他说“你敢叫试试。”于是他小口小口地呼吸，哀弱得像个漏风的口袋。

“我先去楼下候着。”门外的人说。

江玺泽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手抖得像筛糠，发条木偶似的给自己梳理整齐。他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如既往三缄其口，他最擅长粉饰太平了，日子久了夜晚本身都像一场盛大的幻觉，不然为什么只有他能记得住？他是知道的，自己精神是有问题的。

所以他也努力装作一切都好的样子。

晓惠在楼下摆好早餐，江家的早餐一向吃得晚，是迁就江玺泽的作息。陈先生拉了椅子坐下，他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晓惠问他是不是没睡好，陈书珩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很抱歉地对着她笑，“昨晚出门处理了一些事情，精神是不太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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