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
-----正文-----
三年后。
薄暮时分,顾璃又去了东院,可服侍烛淅的婢女说烛淅自早晨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顾璃问他今天可有吃过东西,婢女摇摇头。
离开东院后,顾璃提灯径直去了祠堂,看门的侍童说烛淅今天没有出去过,顾璃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地方。
祠堂内灯火通明,香炉内燃着徐徐袅袅的香,可室内却空无一人。顾璃取过三只香放到烛火上引薪,他对着面前的众多牌位行了拜礼,将香插到炉中。
关上房门,路过一棵仍枝繁叶茂的大树时,顾璃忽然间福至心灵,他抬眼看去,只见烛淅坐在树上的枝桠上,手中提着一坛酒。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无言,月华流转间悄然飘落一片雪花。
顾璃温声道:“树上冷,你要下来吗?”
顾璃张开双臂,烛淅静静地看着他,他将空了的酒坛扔向远处,只听清脆一声,酒坛霎时四分五裂,而烛淅纵身跃下。
酒香扑入怀中,顾璃抱了个满怀,“我接住你了。”
烛淅将头埋在顾璃的颈脖间,闷声道:“顾璃,你怎么这么坏啊。”
“你回来了是不是还要再抛弃我一次,爹娘走了你也走了,你们都留我一个人在漫长的黑夜里守着你们冰冷的牌位。”
烛淅已经醉了,要不然他不会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这是怨,也是委屈。
“不会的,我不会了。”
颈间的湿热灼伤了顾璃的心,他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心疼。一千两百多个黑夜,他将他的萤火留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独自扑棱着破蛹的新翅跌跌撞撞的寻找着不复返的魂灵。过往岁月不复存在,变的是人,不变的也是人,刀刃依旧锋利,鲜血褪色后会留下永不消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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