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尘低着头，轻声叹道：“左枫，我真要瞎了。”

-----正文-----

院外的吵闹总算是消停了，顾南尘冷静了下来，可他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或者该显露何种神情。

厅室里的人来了又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还是苦苦守着这一方院子的，怀揣着些许嗔怪，又藏匿着些许期待，瞎了眼睛的普通人。

王都是什么，君上是什么，贤毅王是什么，顾南尘又是什么？

他傻呆呆地坐着，眼前的烛火跳跃得欢快，像是下一刻就会飞起，融进门外的苍茫。

他的眉头还皱着，像是面对难解的谜题。为何烛火都能自在而去，他却要困于一隅一世不安。

他突然站了起来，带倒了椅子，向着光亮探出了手。

手心立刻被火苗刺中，疼得不深，不锥心也刺骨。

他看不清自己被烫成了什么模样，抹了下眼角，嘴角的笑意慢慢张大，一步一顿往边门挪去。

他要用双脚把这座院子丈量清楚，牙长的路硬是磨蹭了半个多时辰。

他是真得累了，躺上了床榻终于舒服地嘘出一口气。可他心里坠着事，辗转了一夜，没睡踏实。

他像断木浮于海面，不能沉底一死了之，也望不到岸求得一生。待到院里响起了鸡鸣，他脑袋里还是澄澈一片清明。

他盯着床梁，眼前模糊，小厮在院子里忙碌，把地扫得沙沙地响。唯一没想到的是，左枫会端着饭食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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