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弈贤，今日我为你披麻，还你十二年的照顾。

-----正文-----

顾南尘没有阻拦左枫，带着他进了院中。

他来鄱川许多年，没有真正动过气发过火，就算是大夫都说不清缘由的眼疾，他也欣然接受了。

旁人不知，他却明白，这是心病，是因为看了太多污浊，只有瞎了才能彻底脱离苦海。

他这会儿气得心头打颤，咬牙切齿地就差说出一个“滚”。

他恨所以人都瞒着他，更恨自己眼瞎心也瞎。

可到底是谁该滚，是他顾南尘啊。

吵得没劲儿，反而落了口实让人看笑话。

左枫跟在顾南尘后面，步子不敢迈得太大，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初来鄱川那一年，顾南尘喝醉过一回，醉着哭，醉着笑，说自己浑身疼，简直要疼死了。

他身上的伤是好了，可醉意却将心里的苦放大了数倍。他盯着门外发了会儿呆，突然一本正经地对左枫道：“我要是瞎了，你说是不是那杯酒里的毒发作了？如果我瞎了，谢弈贤是不是也要死了……”他瞪着左枫，看见的却不是他，泪珠嗒嗒地往下掉。

左枫当他说的是疯话，疯够了再睡一觉，就会没事的。现在联系着前因后果，真是不寒而栗。

两人落座偏厅，等小厮买回了清粥酒水，顾南尘只吃清粥，开了酒封让左枫自己倒着喝。半晌过去，他们都灌了一肚子的水，滋味却大不相同。

左枫喝得糊里糊涂，摇晃着顾南尘的肩：“你不能瞎，他也不能死！还有我左某人坐镇，你出不了鄱川的城门！”他抹了把脸，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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