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毒酒

-----正文-----

司捷喝下那杯酒之前，是想了很多的。

就像是他来塞外的前夜，奶妈抹着泪给他收拾东西。褥子要带三套，要新的棉花，软的，刚刚晒过，还有衣服，衣服也要许多套，盘扣这些精细的地方塞外粗人绝对做不出，那要带一些备用，还有什么手帕腰带，连挂在腰上的玉佩都带了三块，更别提其他的零碎物件。

当然最后他没能带走那么多东西，他只带了一辆马车，所有的都是必须品，自从来了塞外他就没再佩过玉了。

他当时是在赴一次未知的约会，现在他也是，他其实也是个普通人，在离开自己的家门之前总会有些担忧，总会觉得有些东西还没带齐，有些准备还不足够。

但是世间罕有万全的准备，他早就知道了，既然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那不如放宽心，且看老天想给你什么样的惊喜。

司捷想到这句话的时候自然也想到了教他这句话的师兄，他的好友不多，师兄算是一个，师兄志在庙堂，他是个好臣子，司捷也是，他们理应为了这个王朝鞠躬尽瘁的。

在临行前几日司捷和师兄饮酒，师兄握着他的手，双唇颤抖，发出了几个气音。

司捷今时今日还会想起那个片段，师兄的眼圈红了，他握着司捷的手的力道颇大，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师兄说，阿捷，阿捷啊…若是我能替你去，若是我能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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